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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Site-19 圣诞颂歌 By Freedom Koo
© SCP 基金会
原作者：djkatus，插图：Dr.Parralax，译者：Freedom Koo
**笔记：**下述共七十二页剧本稿件被发现丢弃于 Site-19 某餐厅垃圾桶内。
**附录：请记住 Site-19 打印机墨水仅可**用于基金会工作。
查尔斯·狄更斯
著
由 djkaktus 改编为舞台剧
Freedom Koo 译
演职人员名单
Jack Bright Django Bridge Ralph Roget Everett Mann Sophia Light Rose Labelle 童年 Jack Bright 青年 Jack Bright Alto Clef Agatha Rights Timothy Burns Tilda Moose Tiny Zyn Fritz Bridge Chelsea Elliott Pixel Alexandra Dmitri Strelnikov Jacob Conwell Dietrich Lurk Dr. McTiriss Dr. Rosen Dr. Silver Toph 主管 Flux 主管 Kestrel Vulture Falcon 小 Street Heiden 圣诞幽灵往昔 圣诞幽灵现今 圣诞幽灵未来 旁白 1 旁白 2 旁白 3 旁白 4 旁白 5 少年歌手 灯工 唱诗班/合唱队/舞蹈团/后台助理
第一幕
Mann 的幽灵
一串不知何人的脚步声在雪地中咯吱作响，突然间，更多脚步声齐声响起，有的步行，有点跑跳，后台可看到这景象反复出现，直至舞台中心出现一个孤独趴伏在雪地中的身影，脚步声戛然而止。
一个男孩由团体中走出，开始歌唱。
男孩：
上帝赐予你快乐，先生们 让万事充满希望，无事令你惊慌 铭记基督，我们的救主 诞生于圣诞节 从撒旦的力量下挽救我们所有人 在我们误入歧途之时 哦，天赐福音，带来舒适与喜悦 哦，天赐福音，带来舒适与喜悦
另外两人由团体中走出。
旁白 1： Mann 去世了，Everett Mann 像具死尸似的躺在那里。
男孩继续歌唱。
男孩：
上帝赐予你快乐，先生们 让万事充满希望，无事令你惊慌……
**旁白 2：**毫无疑问，Mann 死了，无可否认，再清楚明白不过。
所有演员齐声合唱。
全员：
从撒旦的力量下挽救我们所有人 在我们误入歧途之时 哦，天赐福音，带来舒适与喜悦 哦，天赐福音，带来舒适与喜悦
JACK BRIGHT（猩猩）上台，在舞台上踱步，漫不经心地抓挠屁股，并发出咕噜声。偶尔靠近舞台边缘，面对观众发出一阵猩猩叫声，最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胡乱翻弄面前的成堆的文件。
**旁白 1：**现在，Bright 是他唯一的遗嘱执行人，唯一的上级，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哀悼者，以猩猩的独特行为悼念着他。
**旁白 3：**总之，他是个吝啬鬼……
Bright：（猩猩语）
演员们快速跑离 BRIGHT 身旁，蜷缩在角落，BRIGHT 重新开始批阅文书，喷着鼻息，低声咆哮。
旁白 4：……疲劳过度……
旁白 5：……人手不足……
旁白 1：……早已超期……
旁白 2：……勉强度日……
旁白 3：……一毛不拔……
旁白 4：……混蛋主管！
**旁白 2：**真正的铁石心肠！
**旁白 3：**不知他那温暖的猩猩皮毛能否感到冰冷，他毫无表示。
**旁白 4：**即使他的小豆眼中已经凝挂冰霜。
**旁白 5：**雪花堆积在他身上好像抹了脱脂奶油的巧克力蛋糕……
全员：……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Bright：**呸！滚蛋！
**旁白 1：**他的办公室内终年零度以下，当然他身披厚重的皮毛，对此全无感觉，他也不怎么关心同事们的感受，他的办公室在夏天冷若冰霜，冬日则毫无温度。
**旁白 2：**曾何几时——在美好的往日，圣诞节的前夕，老 Jack Bright 忙碌在办公桌后， （Bright 的笔尖匆匆划过纸垫）Bright 的桌旁曾有过暖炉，但由于预算问题，留给他助理 Django Bridge 博士的那一台实在太小，以至于他不得不在工作前一根一根地温暖他自己的手指。
DJANGO BRIDGE 在他滑稽的小桌子之后现身，一面加拿大国旗毫无道理地插在桌面。
Bridge：（面向观众）于——于是 Django Bridge，这位勤奋敬业的助理，无法从紧张的预算中得到一个稍大些的暖炉，竟试图向黯淡的旧手机屏幕取暖，但这无异于天方夜谭的行为不出所料地失败了。（颤抖）
BRIDGE 继续工作，BRIGHT 的侄子 RALPH ROGET 走了进来。
**Roget：**圣诞节快乐，Bright 叔叔！上帝保佑你！
Bright：（猩猩语）狗屁上帝，（猩猩语）骗人的东西。
**Roget：**骗人的东西？圣诞节？我想你不是这个意思吧？
**Bright：**就是！去他妈的圣诞节。你有什么权利享乐？你没有工作，还是个穷光蛋！
**Roget：**那你又为何过得如此惨淡，叔叔？你有工作，又腰缠万贯。
**Bright：**哦得了亲爱的 Ralph，圣诞节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没有钱付账单或买礼物，也不用为陪伴家人推掉工作，在我看来，每个一个到处闲逛只会满嘴“圣诞快乐”鬼话的混账都应该被塞进他自己那该死的火鸡里被端去喂蜥蜴。
**Roget：**叔叔！
Bright：（讥笑）我的好侄子！去为你的圣诞节狂欢吧，让我做些我想做的事。
**Roget：**你想做什么？你现在什么也不干。
**Bright：**那就让我继续诅咒上帝吧。
**Roget：**我始终认为圣诞节是个美好的日子，快乐、醉酒、昏度的假日，男男女女会敞开他们紧闭的心扉和——双腿——赞美自由！上帝保佑！
BRIDGE 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拭去一滴眼泪。
**旁白 1：**Django Bridge 未加思索便鼓起掌来，作为 Bright 少有的员工，这仿佛是一种殊荣。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转身拨弄起小暖炉来，它已经快要短路熄灭了。
**Bright：**再让我听到你他妈发出任何声音，Bridge，下午之前我会在你屁股上开个能塞下我脑袋塞的洞，保证每一英寸都能满满当当地填进去。（转向 ROGET）你真是巧舌如簧，孩子，你怎么不去申请当高管呢？
**Roget：**别生气嘛，Bright 叔叔！来吧，明天和我们一起吃晚餐，我们打算去吃泰面。
**Bright：**我宁愿跟泰面调情。
**Roget：**何必呢，叔叔？
**Bright：**何必？你何必要结婚呢？
**Roget：**唔，因为我坠入爱河了。
Bright：（讥笑）因为你坠入爱河了。
**旁白 2：**Bright 口中吼出的“爱”字听起来好像世界上唯一比“圣诞快乐”更为可笑的事物。
**Roget：**哦来吧，Bright，你从未跟我聊过，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Bright：**滚出我的办公室。
**Roget：**我永远也只想成为你的朋友，叔叔。
Bright： 滚出……滚出我的办公室。
**Roget：**我很遗憾你恪守自己的选择，但我仍要活得神采飞扬！所以祝你圣诞快乐，叔叔！
ROGET 打开门。
**Bright：**我他妈说了滚出去。
ROGET 大笑着退下。
**旁白 3：**等到 Ralph Roget 离开，另外两人走了进来。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1 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两人走进。
**旁白 2：**这是两位身材瘦长的绅士，屋外的寒气使得脸颊潮红，面带友好，此刻正站在 Site-19 的猩猩主管跟前。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1：（面朝 BRIDGE）啊，Site-19，是吧？Bright 和 Mann 主管？我能请求与 Bright 博士或 Mann 博士会面吗？
BRIDGE 转向 BRIGHT。
**Bright：**Mann 已经去世七年了，在七年前的一个深夜，坦白来说，或许是因为可卡因过量。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2：**我很遗憾，Bright 博士，但是……在这喜庆欢乐的新年当下我们应向那些更为不幸的人们伸出温暖慷慨的援助之手，这是人之常情。
Bright：（懒洋洋地问 DJANGO）我们的 D 级够用吗？
舞台周围所有演员开始窃窃私语，两名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焦虑地对视一眼。
**全员：**哦。
**Bridge：**嗯，哦……唔……好吧，不，先生，我们无论如何还可以……
**Bright：**或是记忆消除？他们还在正常工作吗？
演员公然议论起来。
**全员：**哦哦哦哦哦！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1：**是的，但我想说他们这样做是没有必要的，因——
**Bright：**我支持进行那些可怕的实验，并消除所有阻止或破坏我们达成目标的人的记忆，如果穷人确实亟需帮助，他们可以到这儿来避难。
抱怨声越发响亮。
**全员：**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旁白 2：**哦该死的，Bright。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1：**实验或者记忆消除？那还不如痛快地死去。
**Bright：**如果他们宁愿去死，那就试试看吧，我们要保护的人变少了。现在，我很忙，再见先生们。
**旁白 3：**深知继续劝说 Bright 徒劳无益，甚至可能危险重重，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退出了房间。
演员们目送他们下台离开，BRIDGE 伸出一只手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即刻在 Bright 的凝视下收回。
**旁白 1：**很快到了 Site-19 的下班时间，Django Bridge 飞快地将东西收入包中，抓起他的薄外套。
**Bright：**我想你希望休假一天，对吗？
**Bridge：**如果你不介意的话，Bright 博士。
**Bright：**我没意见。
Bridge：（向观众） Django 每年仅此一次。
**Bright：**拙劣的借口，在二十五号这天浪费掉部门宝贵的十二月预算，Bridge。不过我想你的确需要一天假期，那么后天早点儿来。
**旁白 2：**助理答应一声，Bright 嘟嘟哝哝地走开了。
BRIGHT 离开 Site-19，漫步在主管办公室和员工宿舍之间的庭院，冷风喧嚣，飞雪漫天。
**旁白 5：**Bright 在简陋得令人沮丧的员工酒馆内吃下他香蕉和威士忌酒的微薄晚餐……（Bright 站起身并穿过庭院，这时周围的年轻员工都笑着大声谈话，他默默忍受着）……之后回了家。
BRIGHT 磕磕绊绊地挤出人群，茫然无措。他停下脚步使自己镇定下来，谨慎地环顾四周，人群不复存在。他欣慰地迈出一步，然而人群再度出现。BRIGHT 在人群中推来搡去。
**Bright：**操。
BRIGHT 消失在黑暗庭院深处，灯光随唱诗班移动，唱响“圣诞银钟”（ Carols of the bells）。
演员：
听那钟声 悦耳银钟 仿若诉说 抛却烦忧 圣诞将至 将那美好祝福 无论年轻或年老 无论谦卑或勇敢 叮咚叮咚 银钟歌声 青春洋溢 圣诞颂歌 人皆听闻 天赐福音 来自四面八方 空气中盘旋萦绕 那节拍清脆击打 音调升高 飞跃山谷与河流 诉说它们的童话 悦耳银钟 当人们唱响 圣诞颂歌 圣诞将至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圣诞快乐 它之欢歌 不曾止息 美妙曲调 传遍家户 叮咚叮咚……咚
//音乐淡去，唱诗班隐没在阴影中，BRIGHT 醉醺醺地跌倒在住所门前。 //
**旁白 5：**到家后，Bright 靠近大门。
**旁白 4：**那门没什么与众不同，只是格外巨大……
**旁白 3：**当然，上面有个门环……
EVERETT MANN 的脸浮现在门板上。
**Mann：**BRIGHT！
**Bright：**天哪，Mann？！（BRIGHT 转身上下拍打以使自己充分清醒过来，再往回看，MANN 的脸消失了）操……以后我得少碰点儿酒精。
旁白 1： Bright 摇摇晃晃地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
旁白 5： 当他脱去外衣，爬上猩猩床……
旁白 3： ……奇怪的声响回荡在屋内。
//BRIGHT 快速穿上一件睡衣并戴上老花镜，屋外寒风瑟瑟，隐约传来轻声呢喃，链条在某处叮当作响。 //
**旁白 2：**Jaaaaaaaack……
**旁白 3：**Briiiiiiiiiiiiight……
**旁白 5：**Youuuuuuuuuuuu……
**旁白 1：**Fuuuuuuckiiiiiiing……
**旁白 4：**Asssssssssssssssssssssss……
**旁白 3：**Hooooooooooooooole……
**旁白 4：**Jaaaaaaackkkkkkkk……
**旁白 3：**BRIGHT！
**Bright：**哦闭上你的臭嘴，该死的耶稣基督。
铁链拖动声更甚，Mann 由黑暗中显现。
**Mann：**Jaaaaaaaaaack！
**Bright：**哦哦哦不，别再来这一套了，我只是喝醉了，我不会相信的！
**旁白 3：**这是 Everett Mann 的鬼魂！他的身体完全透明，他的头脑毫无磨损。
**旁白 1：**全面考虑之后，Mann 认为这大概是一次升级。
**Bright：**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Mann：**很多。
**Bright：**你是谁？
**Mann：**你该问我曾经是谁。
**Bright：**我——啊，好吧，你曾经是谁？
**Mann：**生前，我是伟大而可畏的 Mann，你的合伙人，Site-19 的主管。
**Bright：**啊，还真他妈是你，好吧，让我们做个了断。你能坐下吗？
**Mann：**可以。
**Bright：**那就坐。
**旁白 4：**看，Bright 的问题一是因为他好奇幽灵如此透明是否真的可以坐下，二是为了测试 Mann 厌恶椅子的习惯是否持续到了来世。
MANN 坐了下来。
**Mann：**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Bright：**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Mann：**这也正是我的想法，我意识到自己可以或多或少地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想象一下，清晨醒来到那个该死的雕像身边，或是观赏缢王悲歌，却不必担忧需承担任何后果。（Mann 深深吸了口气）我解脱了，赞美自由，Jack。
**Bright：**我不相信你真实存在。
**Mann：**为何怀疑自己的感官？
**Bright：**公平来说，猩猩的感官难以弄虚作假，我的感觉是如此……敏感，操控自如。胃痛，头痛，意外记忆消除，不过半小时前我刚从酒馆出来，谁知道呢。
**旁白 5：**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几乎真真切切地产生了一种对检验尸体的渴望，幽灵尖声咆哮，抖动他的链条，受惊的 Bright 仰面从椅子上栽了下去，发出一声巨响。
MANN 发出无形的怒吼。
**Mann：**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ight：**耶稣基督，Mann！说真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Mann：**当我们走在人生之途，需与兄弟们挽手前行，Bright，如若在世不愿帮助他人，灵魂在死后必将遭到审判！
Bright：……这是什么需要我们收容的东西？还是……？
**Mann：**哦哦哦哦哦……喔哦哦哦哦哦哦——
所有演员开始哀叹，并聚在一起。
全员：——哦哦哦哦哦呃呃——
Mann：——是我！
MANN 摇晃周身缠绕的链条。
**Bright：**说起来，这些铁链是做什么的？
**Mann：**我身上的锁链，Jack Bright，我在短暂的人生中亲手所铸，环环相扣，码码相连，我自愿打造了它并自愿将之加诸我身，这对你来说简直不可理喻，对吧 Jack？你能否感到自身锁链的重量和长度？在七年前的平安夜还同我的一般无二，这是副沉重的枷锁，想想它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已成长为多么可怕的重负！
**Bright：**Everett，拜托，讲点安慰的话给我听听。
**Mann：**我没有什么安慰话可以讲给你听，Jack，除了这副锁链我一无所有。
**Bright：**但你曾是位多么出色的站点主管，Everett，你的事业——
**Mann：**事业！
所有演员与 BRIGHT 由 MANN 身旁退开，红色光束将他笼罩。
**Mann：**人类才是我的事业，Jack，仁以待人，乐于行善，保护我们穷苦脆弱的同胞，那便是我的职业所求！可我背弃了他们！（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正侧耳聆听）听我说，Bright，我跟你在一块的时间不多了，我要给你一个忠告，我多希望几年前也有人能够这样告诫我，你还有机会避免重蹈我的覆辙。
**Bright：**你……你一直是我的好搭档、好朋友，Everett……
**Mann：**有三个幽灵将要来缠着你。
**Bright：**幽——幽灵？这就是你提到的机会？
**Mann：**是呀，是的。
Bright：（思索）然后……嗯，我不想知道。
**Mann：**在明早一点钟，Jack，静候那第一位的来临吧。
**Bright：**然后呢？他们不能同时来这儿让我一次性了结吗？
**Mann：**第二个会在第二日的同一个时间到达，第三个则会在又一天的午夜钟声刚刚落幕时来临。
MANN 开始隐没在阴影之中。
**旁白 1：**Mann 的话音落下，他逐渐被黑暗吞噬。
**旁白 2：**Bright 试图上前。
**旁白 3：**可 Mann 伸出了手，像是在告诉他不可再越雷池一步。
MANN 近乎完全消失。
**Mann：**当心，Site-19 的 Jack！（他消失了，余音挥之不去）当心！
**Bright：**呸……我果然需要少喝点儿酒了，这不是个玩笑，这是个迫在眉睫的麻烦。
**旁白 2：**Bright 爬回床上，立刻入眠。
光线转暗，屋外一个灯工沿街点亮街灯，边走边轻声歌唱。
灯工：
哦，圣夜降临，繁星明灭闪烁 这是我们亲爱救主诞生的夜晚 久住世界，在罪恶与他们的祈愿 直到他出现，灵魂感觉它的价值 希望而震颤，世界于疲惫中欢喜 远方降临了崭新而光荣的黎明 落在你的双膝 哦，聆听天使的私语！ 哦，圣夜降临！ 哦，基督诞生之时！ 哦，圣夜降临！ 哦，夜晚，神圣之夜！
灯光尽数自灭，舞台寂静无声，BRIGHT 鼾动如雷。
第二幕
首位幽灵
**旁白 4：**当 Bright 醒来时，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以至于有一瞬间他产生了自己已经失明的错觉。
BRIGHT 从鼻子里喷了口气，猛地苏醒。
**Bright：**哦！我差点以为我瞎了！
**旁白 4：**我已经说过了。
Bright：（对旁白 4）哦，抱歉。
**旁白 4：**你的眼睛完好无缺。
**Bright：**是的，我发现了。
**旁白 4：**这里只是太黑。
**Bright：**真该留盏小夜灯或者别的什么。
**旁白 4：**那会很有用。
**旁白 1：**突然，钟声敲响。
女演员齐声道。
**女：**叮！
男演员齐声道。
**男：**咚！
**旁白 5：**光线射入屋内，Bright 身前站着一个陌生的身影。
GEARS 博士，圣诞幽灵往昔出现在他面前，眼角微弯，表情亲切，面带微笑，身穿一件白色长袍，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旁白 3：**这是位成人——像个孩子，但——就是个孩子，虽然已经成年，他……像是个鬼魂，让你感觉他是个孩子，或者……哦，好吧。
**Bright：**Cog？
**Gears：**嗨 Bright。
**Bright：**你是 Mann 警告过我的那位幽灵？
**Gears：**正是本人。
BRIGHT 扬起眉毛。
**Gears：**这是某种比喻，Jack。
**Bright：**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Gears：**我是过去的圣诞幽灵。
**Bright：**久远的过去？
**Gears：**不，你的过去。
Bright：……所以，往昔。
**Gears：**是的。
**旁白 4：**幽灵将手搭上 Bright 的肩膀，轻轻捏了捏。
GEARS 做这动作费了点力气。
Bright：（猩猩的尖叫声）哎呦，我操，你在干什么？
**Gears：**升腾，Jack，乘上载具，随我同行。
**Bright：**乘？乘什么？我们不能步行吗？
突然间，一只辉煌雄姿的麋鹿降落自飘渺的夜空之中，GEARS 攀上一副鞍鞯，并示意 BRIGHT 也这么做。
**Bright：**更为快捷？
**Gears：**你能步行穿越时空吗？
Bright：……不能。
Gears： 那就上来。
狂风一阵紧似一阵，麋鹿在夜空中飞翔，GEARS 凝视的目光像是要将前方的黑暗望穿，BRIGHT 咬牙坚持，雪花在身旁飞舞旋转。
**旁白 2：**他们尽可能快地在夜空中穿行，最终降落在一条被树木环绕的泥泞土路，Bright 家中的黑暗渐行渐远，取代而至的是冬日寒冷清澈的曙光，及茫茫白雪覆盖的路面。
**Bright：**我……等等！我知道这是哪儿了！这是通往 Site-17 的路！我的第一份任务指派，这里——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只是个孩子。
**旁白 1：**Bright 当即被熟悉的气息和声音所淹没，沉浸在他早已遗忘的有关快乐的万千思绪和喜悦之中。
**Gears：**你的眼中正闪烁着什么，Jack？
**Bright：**什么？哦，不，不，我只是……太冷了。
**Gears：**你还记得这条路吗？
**Bright：**记得？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下来。
BRIGHT 停下来深呼了几口气。
**Gears：**奇怪的是它已被遗忘多年，让我们进去吧，
他们踏入 Site-17 的大门，年轻研究员们身披白大褂，一排排机动特遣队特工全副武装，员工们搬运着文件箱，等等。
**旁白 3：**这个站点生机勃勃。
**旁白 4：**年轻研究员的眼中包含着整个世界。
**旁白 5：**特工们刚刚走出校园……
演员 5：……或是方才调至前线……
旁白 2：……回到他们熟悉的家园……
旁白 3：……令他们最为舒适的场所……
旁白 4： ……曾经的 Site-17.
**Gears：**啊，但这只是过去的投影。
BRIGHT 陷入节日的喜气之中，他向身旁的人打招呼，但无人回应。
**Bright：**嘿，Anderson！（停顿）Livingston 博士，好久不见！（停顿）哇哦 Karlyle，这就好像你还没有——
**Gears：**他们感觉不到我们，Jack，这只是存留于世的投影。
群众散去，露出人群中童年的 JACK BRIGHT，他的父亲 ADAM BRIGHT 站在身旁训斥着他， 童年 BRIGHT 看起来很是沮丧。
**Bright：**那——那就是我！我……我的身体，那时我只是个孩子……后面，我的父亲，他——
**Gears：**这只是个开始，对吧？真正的惩罚尚未来临，这孩子只知道父亲的嗤笑和不屑。
童年 BRIGHT 叹了口气。
**Bright：**我……我记得，像梦一样，那已经过很久了，而且……（BRIGHT 和 GEARS 继续向前，童年 BRIGHT 和 ADAM BRIGHT 消失在黑暗中）我希望……嗯，可现在为时已晚。
**Gears：**什么？
**Bright：**昨晚有人在我办公室窗外唱着圣诞颂歌，年轻的研究员，毫无疑问还是个孩子，我……我希望能给他些什么，就这样。
**旁白 2：**Gears 狡黠地笑了笑。
**Gears：**来吧 Jack，让我们看看另一个昔日圣诞。
他们打开了一扇门并走入实验室，青年 JACK BRIGHT 正独坐在房间中央，他已不再是曾经的身形和样貌，他正占据着别人的身体，他紧盯着自己的双手，试图弄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他的颈上挂着一个闪亮的金红吊坠。
**Bright：**这……
**Gears：**看！
他们身后的门又一次打开，SOPHIA LIGHT 飞奔而入，金发在脑后挽作发髻，镜片后的双眼瞪得滚圆。
**Light：**博士！
**Bright：**Sophia？！
**Light：**Jack！
BRIGHT 伸出双臂想要拥她入怀，可她却冲向了青年 BRIGHT。
**Bright：**Sophia！她在这里，她活过来了！
**Light：**Jack，你没事！你……你还好吧？
**青年 Bright：**我……我想我还好，这——（指着吊坠）……我想这东西救了我。
**Light：**这是 SCP-963，对吧？（她伸出手去）让我看看——
**青年 Bright：**不（他缩回手）不，它……它可能会伤害你……他——
Light：（尽管如此仍上前拥抱 Bright）哦，别提了，真高兴你还活着，Bright 博士，我们都以为要失去你了。
青年 Bright：（微笑）谢谢，Sophia，我很庆幸自己能死里逃生。
黑暗将他们吞噬。
**Gears：**一位好博士，Sophia 我们中最为出色的一位。
**Bright：**你说的对，她当之无愧。
**Gears：**她在几年后死去了，并有了个，我想，孩子。
**Bright：**一个孩子，收容失效时她为救他而死。
**Gears：**你收养了个侄子。
**Bright：**是的。
他们停顿片刻，走向了另一扇门。
**旁白 4：**幽灵走入另一间办公室，比之前更为热闹，并询问 Bright 是否记得这里。
**Bright：**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当上主管助理的地方！（AGATHA RIGHTS 走了进来，她是个身材高挑的丰满女人，带着礼盒包装的葡萄酒）那是 Rights 主管，天哪，Rights，她也活着！
**Rights：**喂，这儿！Jack！Alto！
（青年 BRIGHT 和 ALTO CLEF 紧随其后。）
**Clef：**我们来了，主管！
**Bright：**我没看错吧！Alto Clef，本尊，在这儿和我共事了几年。
**Rights：**来吧，男孩们！今天没有工作，收容可以等到明天，今天是平安夜，Alto！圣诞节，Jaack！快做完那些文书工作，让我们在这里尽情享受！
青年 BRIGHT 和 ALTO CLEF 开始处理文件。
**Clef：**Jack，我昨晚有了个梦想。
**青年 Bright：**什么，Alto？
**Clef：**某一天……我希望我可以像 Rights 主管那样举办一场盛大的圣诞聚会。
**青年 Bright：**像 Rights 那样？！不可能！但是……我也希望我能做到，朋友。那将是多棒的聚会啊！
**Clef：**我们可以聚在一起，在 Site-19，邀请我们所有的朋友——
Bright：（哀声）……老友早已被遗忘于时间的洪流……
Clef：——各种各样的点心——
青年 Bright：——和酒水饮料！
**Clef：**是的，源源不断的啤酒！为全体员工准备的礼物！
**青年 Bright：**你我将被称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站点主管！
**Clef：**所有人都会爱上我们的！
（TIMOTHY BURNS 博士加入其中，他同他的妻子一样快乐开朗。）
**Burns：**再说一遍，谁爱上谁？
**Clef：**哦别胡扯了 Burns。
**青年 Bright：**晚上好，Burns 博士！
**Burns：**走吧，男孩们！这将是个美好的夜晚，去找我的妻子，宣布节目开始！
**Rights：**啊！我亲爱的丈夫！（RIGHTS BURNS 热烈地拥抱）回来，小伙子们！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整晚的舞曲时间！
**Burns：**用屁股想都知道我们会的！
**Rights：**有哪位舞伴会比自己的丈夫更为出色呢？
**Burns：**哦！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建议？
**Rights：**三十年前你就接受了我，你也不比那时帅气！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两人相视而笑，演员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快速脱下白大褂，摘下护目镜，穿上圣诞舞会装束。音乐响起，他们开始翩翩起舞。）
**旁白 3：**美丽的姑娘——
旁白 1：——与英俊的绅士。
**旁白 2：**博士、研究员、特工、仓管和所有人！
**旁白 4：**Rights 和 Burns 毫不在意权限等级，也不在意地位和财富，Site-18 的界限内他们只注意到了善良的心灵和美好的灵魂。
演员们齐唱“闪亮之屋”（DECK THE HALLS），当他们开始跳舞，Bright 也加入了欢乐的人潮之中。
全员：
闪亮之屋随着冬青枝 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在这季节欢快起舞 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快让我们打扮一新
//GEARS 举起手来，房间顿时沉寂下去，BRIGHT 在意识到音乐停止前继续跳了会儿舞。 //
**Gears：**他们令大家快乐并充满感激，只是小事一桩。
**Bright：**小事一桩？
**Gears：**不是吗？Rights 主管为这聚会花掉了口袋里的零钱，十五或是二十美金？这微不足道的破费值得如此多的赞誉吗？
GEARS 拍了拍手，演员结束了舞曲。
全员：
唱响洪亮的圣诞颂歌 发啦啦啦啦啦啦！ 演员结伴离开。
**Bright：**这不是钱的问题，Gears！她能够让我们快乐或喜悦，减轻或加重我们的工作，奖励或惩罚，她带给我们的幸福同金钱一样价值不菲。
旁白 1： Bright 顿了顿，像是在思考。
**Gears：**你在想什么？
**Bright：**哦……我想对我的助理说点什么，就这样。
GEARS 再度微笑起来，
**Gears：**来吧 Jack，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看看这个。
他们又一次乘上麋鹿，降落在飘雪的庭院之中，灯光柔和地洒在青年 Bright 的肩头，他正同未婚妻 ROSE LABELLE 交谈。
青年Bright：**过来，Rose，别傻了。
**Labelle：**Jack，我是不是太傻了！即便如此这也太可笑了，爱情对你来说有那么荒谬吗？
**青年 Bright：**我没时间做那些愚蠢的事情，Rose，我现在是主管了，我有自己的事业！
**Labelle：**你没有时间谈情说爱？
**青年 Bright：**爱？爱……多么愚昧。
**Labelle：**所以我是个笨蛋，Jack，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犯傻，我很少麻烦你，不是吗？可别的事物已经取代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如果它能令你快乐并给你安慰，我为什么不让位于它呢？我为何要伤心流泪？
**青年 Bright：**取代？什么东西取代了你？
**Labelle：**你的工作。
**青年 Bright：**对，事情就他妈是这样的，Rose！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东西比事业更重要……
Bright 冲入他们之间，拼命地想阻止年轻的自己讲述下去。
**Bright：**不，不，你这白痴，拜托，停下——
青年 Bright：……与之对立的事物既愚蠢又危险，我们必须收容！
**Labelle：**你太过于恐惧这世界了，Jack，所以你将全部希望都投入了永不能及的目标当中，甚至超过了你所经历的任何事情。
**青年 Bright：**我对你从未变心。
**Labelle：**你变了，在你向我许诺的时候你对我来说就已是全然陌生了，那该死的吊坠把你变成了另一个人。
**青年 Bright：**我那时只是个孩子！天真无知的孩子！这吊坠救了我，将我带出黑暗，给了我新生，Rose。如果我无所事事，对可能降临在我们身上的灾难毫不作为，那么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不值得了。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们，为了你。
**Bright：**不，不不不，不要——
**Labelle：**为了我？
**青年 Bright：**安全是万事的前提。
**Labelle：**不 Jack，是爱，陪伴与欢聚，你何时失去了这些？
**青年 Bright：**Rose，我爱你，但我无法容忍自己生活在无知当中，这对你我来说并不公平。
**Labelle：**我们的海誓山盟已经过时了，那时我们一贫如洗，因无知而快乐。
**Bright：**别再说了，拜托……拜托，不要……
**Labelle：**你可以扪心自问，不论它是否存在。你还是曾经的自己吗？你说你爱我，但你对工作的痴迷已经取代了我。
**青年 Bright：**Rose，我们真的必须走到这一步吗？
**Labelle：**我们曾心有灵犀，坦诚相待，你和我，但好景不长。
**Bright：**不，Rose，我们仍然是一条心，我们可以……
**Labelle：**我放你自由，Jack Bright，你可以从你我之间的承诺中抽身而出了。
**青年 Bright：**我没有祈求过任何承诺。
**Labelle：**口头上说，没有。
**青年 Bright：**那之后呢？
**Labelle：**告诉我 Jack，在你知你所知后，会重新赢回我的芳心吗？
**青年 Bright：**我需要考虑，我的工作——
**Labelle：**你会再次追求我吗？
青年 BRIGHT 没有回答。
Bright： 回答她，白痴，你这无可救药的傻瓜，说点什么！
沉默。
**Labelle：**我想不会的，希望你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勇往直前，幸福美满，Jack。
她退入黑暗，青年 BRIGHT 徘徊了一会儿，也消失了。
**Bright：**幽灵！Gears，不管你是谁，拜托，带我走，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些了。
**Gears：**我告诉过你这些只是过去的影像，Jack，他们曾经做了些什么，我无权指责。
**Bright：**你为什么要缠着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Gears：**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看到。
**Bright：**你在拿我取乐吗，折磨我很开心吗？
**Gears：**跟上，Jack。
他们向前走了几步，灯光隐约自远处而来，当他们走近后看到了另一站点的宿舍窗口。
**旁白 5：**他们抵达另一个地方——
**旁白 3：**一间不大的房屋——
**旁白 2：**但温暖又温馨。
LABELLE 更为成熟，同她的女儿相伴坐在房间里面。
**旁白 1：**房间中坐着他曾爱过的女人。
**旁白 5：**数年前他曾放手让她离去。
**Bright：**Gears？那……那是 Rose！但怎么可能呢？她看起来大得多……
**Labelle：**又是一年平安夜。
**女儿：**多么美好的夜晚！
**Labelle：**每个平安夜皆有它独特之美。
**女儿：**你觉得妈妈会很快回家吗？
**Labelle：**如果她不想为她可爱的女儿选些漂亮的礼物。
**女儿：**哦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为我带了些什么？
Labelle：（微笑）你只需要观望和等待，不是吗？
**Bright：**她看起来……很美，看看她的眼睛，头发，嘴唇，我多想深深地——
ROSE 的妻子走了进来，ROSE 接过她手中的包裹，她们的女儿则惊喜尖叫。
妻子： Rose！上帝啊，我想你了。
**Labelle：**我也是。
她们相拥亲吻。
旁白 3： 在炉火边舒舒服服地坐下，妻子微笑地面向 Rose。
**妻子：**Rose，你相信吗，这周末我执勤的时候看到了你的一个老朋友。
**Labelle：**谁？
**妻子：**猜猜看。
**Labelle：**呸，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考虑了一下，然后开玩笑似的问道）Jack Bright？
**妻子：**猜对了。
**Labelle：**啊哈！你怎么看到他的？
**妻子：**我正向 Site-19 运送器物，碰巧路过他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屋内亮着盏灯，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说他的同伴正挣扎在死亡的边缘，但他只是独坐在那里，看起来孑然一身。
**Bright：**幽灵……拜托，带我离开这里。
**Gears：**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 Jack，这只是往昔事物的投影，除了转换场景之外我无法改变任何。
**旁白 1：**Bright 转身交谈，但他看到了自己老朋友的脸，他目睹了许多支离破碎的片段，关乎幽灵向他展现的每一张脸庞，而他面前的那张脸严肃而毫无生气。
**Bright：**带我回去，Gears，别再缠着我了。
**旁白 2：**随着他庄重的点头，Jack 周身的世界开始崩塌，墙壁倾颓，土地陷落，灯光摇曳闪烁，一盏一盏地熄灭，只剩下那个温暖的壁炉。在他意识的最后时刻，Jack 伸出手，像是在呼唤着 Rose，但瑟瑟的寒风呼啸而过，扑灭了微弱的火光。
旁白 1： Jack 陡然惊醒，意识到自己仍在床上，并且精疲力竭。他忽而被一阵可怕的睡意击倒，坠入深刻沉重的长眠之中。
第三幕
第二位幽灵
**旁白 4：**随着一阵特别响亮的鼾声，Bright 醒了过来，由床上坐起以召回自己游戈的思绪，却忘记抬眼看向右侧的钟表，此刻不过凌晨一点。然而他却看到自己的房门下方透出了明亮的灯光，他于是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上前打开了门。
**旁白 5：**这毫无疑问是他自己的住所，但它刚刚发生了某种惊人的变化，黑暗与寒冷已经习以为常，墙壁和天花板上挂满了绿植，房间的每个角落皆被冬青、槲寄生与常春藤覆盖，叶片闪闪发亮，像是千万面小镜子同时反射着微光，较远处的壁炉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更远处则是由他此生从未见过的美味可口的食物搭成的王座。
**旁白 2：**火鸡、烧鹅、禽肉、火腿、烤肉串、各种各样的香肠、苹果派、南瓜饼、樱桃馅饼、肉饼、蛤蜊、牡蛎、龙虾、对虾，整只水牛，成堆的水果蔬菜，全部聚积在一个令人不敢落座的宝椅之上，周围则是更为丰盛的宝藏；朗姆酒、杜松子酒、伏特加、波本威士忌，还有各种白酒和桶中瀑布般晶莹流淌的啤酒，在其顶部则是 TROY LAMENT，一个身披深红斗篷、佩戴金红胸针的高瘦男人，手持一根长火炬，头戴喜庆的节日冬帽，他热情地同 Bright 搭话，令后者备感熟悉。
**Lament：**Bright！你这老杂种，到这儿来，来——嗝——过来，你个狗娘养的，这个夜晚属于我。
**Bright：**Troy？Troy Lament？你在这干什么？
**Lament：**我？哦对了，这些食物，我是，（清喉咙）圣诞幽灵现今，目前可以这样说。在我面前绝望地颤抖吧，Jack Bright。
BRIGHT 犹豫不决，LAMENT 凝视着他，忽而爆笑出声。
**Lament：**差点就骗到你了，是吧？
**Bright：**Troy，这是怎么了，我不明白，我——
**Lament：**我敢打赌你从没见过我这样的家伙，对吧？
**Bright：**对，没见过，（停顿）你在这里……？
**旁白 2：**Troy Lament 的幽灵摇身一变，笑容不改。
**Lament：**没错，Jack Bright，（脚步趔趄地步下宝座）我们有的是好戏看。
**Bright：**带我到那里去吧，昨晚随行只是被迫，但我现在已知晓幽灵话语中的智慧，请教导我，令我从中获益。
Lament：（伸出手）抓紧。
他照做。
**旁白 3：**伴随着一缕升腾的烟雾和轻微的灼痛，两人旋即离开，当他们得以站稳脚跟，正伸出一幢幢圣诞清晨中的矮小房前。Bright 意识到这是 Site-19 周边毗邻的小镇，一些收入较低的员工可能会在这里寻找住所或安置家人。这里与别处并无不同，狭小、紧凑、熙熙攘攘，但本身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烟囱口中逸散的雾气与人流的喧嚣噪声，尽管清晨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单调的石灰色，却无法打扰人们节日中的喜悦兴致。
**旁白 4：**他们身边来来往往地走过了无数研究员、特工、收容专家和工程师，以及毫不知情的市民，皆奔赴自己的岗位，人们不时可听到“圣诞快乐”的祝福，并以相同的话语回应。
**旁白 5：**他们由 Jack 早有耳闻却未曾拜访的地方走过，那是墙壁上的一个略大些洞口，被周边小洞包围，如其本身一般晦暗的公寓，但非常干净，窗口令充满光明。门牌上写着“Mr. Bridge 与 Mrs. Moose”，这令 Bright 意识到他正站在自己助理家的门口。
**Lament：*啊哈！看，就是这里，Bright？我一直都知道这里有个**，你不想*嗝*质问我什么吗？
**旁白 1：**他们穿过墙壁，目睹了内部的景象，圣诞节清晨的早餐琐事混乱而热闹非凡，劳碌者不是别人，正是 Django 的妻子 Tilda Moose，他的大儿子 Fritz 和一双幼小的儿女正为谁能得到第一份早餐砂锅大声尖叫，见状，Lament 快活地笑了起来。
**Lament：**啊，伙计，这真他妈棒，全嗝家人聚在一起，共度他妈的美好时光，兄弟，（脚步微乱）不能再要求呃更多了，明白吗？
**Moose：**Fritz！过来，孩子！你爸爸去哪儿了？还有你妹妹 Tiny Zyn 呢？
**旁白 2：**这时 Django 走了进来，她没有再说什么，他身着自己最好的冬装，小女儿 Tiny Zyn 坐在他的肩头，唉，可怜的小 Zyn，拄着一只小拐杖，四肢由需由铁架支撑，至于究竟是天灾人祸或是何种苦难降临与她，我们得三缄其口。
**Bridge：**喂，老婆！我回来了！走吧，孩子们，把 Zyn 从游戏室领走，该吃早饭了，来吧，快走。
孩子们飞速跑开了。
**Moose：**小 Zyn 表现的怎么样？
**Bridge：**很乖，Tilly，做的很好，你知道吗，她有时真是超人意料的体贴。早晨我们到医疗所那里，顺便给 Cimmerian 博士寄些信，她始终站的笔直，还不忘向来往旅客说些吉祥话，她的钢板上没有裂缝，我待会儿再跟你说。
BRIDGE 抽搭鼻子，声音发颤。
**Moose：**来吧 Django，准备开饭，我想孩子们早就饥肠辘辘了。
**旁白 5：**父母匆忙备好早餐，这伙食并不奢华；一只砂锅、烤面包片、鸡蛋、少许奶酪和果汁。但这已令他们倾尽所有，对他们来说也已足够丰盛，孩子们一拥而上，在 Lament 和 Bright 的注视中狼吞虎咽的吃下微薄的早餐，直至连餐盘都舔舐干净。之后，母亲拿出些饮料结束了用餐；给家长准备的是白兰地……
旁白 2：……无疑是长久以来的储备，专为在这样的场合拿出……
旁白 3：……还有孩子们的巧克力牛奶，当他们各自拿到了自己的饮料，Djamgo 起身祝酒……
**Bridge：**圣诞快乐，我亲爱的家人们，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能同去年一样万事如意，上帝保佑我们。
**旁白 4：**他们依次回应，小 Zyn 排在最后。
**Tiny Zyn：**上帝保佑我们，大家。
**旁白 1：**他们相互祝福， Tiny Zyn 坐在她父亲身旁，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没有过多的言语，Django 轻握着 Zyn 的消瘦，片刻后，他哼起了歌谣。
旁白 2：……童年时他父亲为他哼唱的歌谣……
**旁白 5：**Bright 不禁注意到男子开始落泪，Tiny Zyn 适时地抬起手，用破旧的袖子边为他拭去眼泪。
**Tiny Zyn：**别哭，爸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Bright：**Troy，拜托，告诉我 Zyn 能活下来。
Lament： Bright，伙计，过来，这里都是些实实在在的投影，既因时间的严谨停滞不前，又因未来嗝的不确定性充满变数，可如嗝果将来的投影没有改变，我看到的是一处空荡的角落，一支被遗忘的拐杖，一张无主的板凳。哇哦，前途渺茫啊。
**Bright：**不！不，仁慈的幽灵，告诉我她可以幸免。
**Lament：**她不会的，如果她的生活在近期嗝毫无改变，她将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呃，绝境，本就该如此，时间不曾与她交好，她的时间嗝逐渐逼近，不过要是她就这么死了也不错，是吧？（大笑）你得保护的人又少了一个，啊哈，真是嗝一团糟，不是吗？
**旁白 1：**Bright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幽灵重复自己说过的话语，仿佛指责般令他垂下脑袋。
**Lament：**接下来发生什么嗝轮不到我来说，Jack，但我总忍不住想到或许你真是个混蛋，这样时运不济的孩子少说要数以百万计，公平嗝来说，她对你来说有什么价值？
**旁白 3：**Bright 屈服于幽灵的话语，颤抖着将目光投向地面以作遮掩，但又在 Django 在祝酒词中提到他名字的时候讶异的抬起眼睛。
**Bridge：**为了 Jack Bright 博士，Bright，宴会的创始人！
**Moose：**呸！宴会的创始人，真是名副其实！如果他在这儿倒好了，我多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瞧瞧我的想法，希望他还能提起食欲来。
**Bridge：**Tilda 亲爱的，拜托，今天是圣诞节，孩子们……
**Moose：**的确是圣诞节，我想你是打算为一个卑鄙、吝啬又无情的男人干上一杯，你知道他就是那样的，Django，没人比你更清楚他的作为。
**Bridge：**亲爱的……圣诞节。
**Moose：**好吧，我祝他身体健康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不是为了他本人，况且今天是圣诞节。为他干杯，祝他长命百岁。他会很开心的，我坚信不疑。
**旁白 1：**他们继续祝酒，但温暖逐渐流逝消散，Bright 能够察觉，即使幽灵手中的火炬就在他身旁，他仍能感到这个家庭提及他名字后油然而生的寒意，他的存在为对他们来说仿佛一抹难以磨灭的黑暗。
**旁白 5：**突然，Jack 毫无征兆地发觉自己身处一间窗明几净的房间当中，幽灵面带微笑地站在他身旁，他侄子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们转过拐角，看到了 ROGET，他的妻子 ALEXANDRA,同他们的朋友 CHELSEA ELLIOTT，JACOB CONWELL，DMITRI STRELNIKOV 和 DIETRICH LURK 坐在一起，他们都陶醉在欢庆气氛中。
Roget：……于是我祝他圣诞快乐，他说，骗人的把戏！他的的确确是这么说的！他是认真的呢！……
CHELSEA ELLIOTT 对此嗤之以鼻。
**Elliott：**真够可耻的。
**Strelnikov：**可耻？有什么可耻的？难道对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头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吗？
**Roget：**坦率来说他是个滑稽有趣的老头，虽然跟他谈话总是令人不怎么愉快。他自要为那些怪癖承担重负，不过，我想这还压不倒他。
**Lurk：**他很有钱对吧，你常这么说。
**Roget：**哈，是的，可他从不动用那些财富，不用它们服务自己，也不拿来帮助他人，如果说他有什么目的的话，大概就是知道自己拥有那么多财富的满足感吧？（大笑）总之我们永远不会从中受益就是了。
**Alexandra：**哦，我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
Roget：（大笑）啊，我也是，说实话我为他感到惋惜，我很努力地说服自己不去生他的气，有谁会为他那恶劣的心情难受呢？只有他自己。看，他的脑袋大概出了什么毛病，他不喜欢我们这些人，从没跟我们吃过饭，那他失去了什么？不会躲过一顿晚餐，我能说的就是这些。
**Conwell：**哈！我可不这么想，他错过了多棒的晚餐！
ELLIOTT，LURK，STRELNIKOV 和 ALEXANDRA 随声附和。
**Roget：**好吧，坦率来说我很高兴大家都能这么想，我只是觉得他对我们固执的厌恶使他错过了这样的时刻，我敢肯定他没有相处愉快的同伴可以共度圣诞，或是又孤零零地窝在 Site-19 的冰冷办公室里，我打算每年都给他选择的机会，因为我实在怜悯他。
**Alexandra：**他会一次次地令你失望。
**Roget：**随他吧！那不足以阻止我，他可能会抱怨圣诞，看我不爽，为世界上所有人的存在发牢骚，到死为止。如果他去世了……但这不能阻止我，如果说一句“Bright 叔叔，你好！今天过得怎样？”能使他有个好心情，为他可怜的助理发份额外奖金，那就再好不过了。或许我昨天几乎要说通他了。
他们再次笑了起来。
**Lament：**哈，看啊，Bright，看他们，嗝就在那儿谈论你，是吧？嘿，也许你不该这么混球儿，哦伙计，你的嗝侄子也这么看你，很差劲知道吗。
**Roget：**好了，在坐的各位，对我可怜的叔叔应该有了深刻的了解，现在我们玩游戏吧，杀人游戏怎么样？
**旁白 3：**他们开始游戏，幽灵欣慰地看着 Bright 安静地加入其中，默默猜测然后随着众人的呼声喊出答案，游戏结束后，Bright 恳求留下来直到客人离开。
**Lament：***嗝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Jack 我的老朋友，我们要处理的事嗝*还有很多，还有很多该看到的呢。
**Bright：**等等我，Troy，他们开了个新游戏，只要半个钟头，拜托了。
**Lament：**好吧好吧，去做你的游戏，不管怎样，我嗝要到厨房去了。
**Roget：**准备好了吗，你们可以提出十个问题，我会在脑海中想象一件事物，并用是或否回答你们的问题，而你们要做的是猜出我脑中所想。
**Conwell：**再简单不过。是动物吗？
ROGET 点头。
**Elliott：**它还活着？
ROGET 点头。
**Lurk：**嘿，被驯养的动物？
ROGET 摇了摇头。
**Strelnikov：**那就是野生的，很难以相处，某种野兽？
ROGET 点头，勉强笑了笑。
**Conwell：**生活在野外吗？
ROGET 一边摇头，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Alexandra：**会被杀死在肉店之中？
ROGET 哈哈大笑，但仍摇了摇头。
**Strelnikov：**生活在城市里，是马吗？
ROGET 摇头，笑得昏天黑地。
**Elliott：**会发出声音，打呼或者咆哮？
ROGET 完全失去了理智，开始疯狂大笑。
**Lurk：**我想我猜到了，一定是只猫！
**Roget：**不！不是猫！只有一个问题了。
**Conwell：**你希望家养一只吗？
**Roget：**不！不，你绝不会想要那样做的！到此为止！
**Bright：**哦！我知道了！一定是——
**Alexandra：**我知道了！一定是——
Bright： ……SCP-682！
**Alexandra：**你的叔叔 Bright！
**Roget：**是的！没错，亲爱的，我机智的好太太，对！答案就是我最亲爱的叔叔！
**旁白 4：**人群哄然大笑，Bright 不觉为他自己也无法说清道明的原因扑哧一乐，他向厨房看去，幽灵正喝着白兰地，笑声尤为响亮。
**Roget：**今晚他为我们带来如此之多的快乐，不为他的健康干上一杯实在说不过去，干杯！为了 Jack Bright，祝他长命百岁。
**全员：**为了 Jack Bright！
旁白 2： Bright 的内心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温暖和快乐，欣然准备利用幽灵留给他的时间，以精致的言辞向他们表示感激。可正当那想法掠过他的脑海，人群突然消失了。
**旁白 1：**在接下来的几小时中……
旁白 3：……或是几天？几周几年？
旁白 1： Bright 与 Troy 的足迹遍布乡村，拜访一张张病床，一处处医院、监狱、收容单元，世界上每个阴森黑暗的角落，他们在那里停留，幽灵为之赐福，给予些许渺小的光明，Jack 发觉予人快乐是多么容易，仅需付出少许便可能改变某人的一生。
**Lament：**我们的嗝旅途已经抵达终点，好伙计 Jack，我不知道这是否嗝对你有所帮助，嗯，在各个方面上。但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Bright：**请讲，幽灵，你的教诲将是对我灵魂来说最好的礼物。
**Lament：**首先，呃，不要嗝一意孤行，其次，不要忘记身边的亲朋好友，人活在世的目的正是嗝分享，得到幸嗝福的不二法门便是加入他人，分享喜悦或是别的什么，你明白了吗？
**Bright：**谢谢你，Troy。
**Lament：**哦，哦！你可以嗝举杯庆贺，我只做了这些，然后一切迎刃而解，是吧？（幽灵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吧，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猩猩，去吧，主管。
**旁白 2：**接下来，Bright 突然回到了他寒冷又孤独的卧室，目光锁定在房间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心中默记老 Everett Mann 的话语，数字缓慢变化，直到午夜。
**旁白 4：**他看到一片暗色阴霾由地板缓缓升起，周边的墙壁开始坍塌，他自觉呼吸哽在胸口，寒意如钢铁般刺痛他的皮毛。
**旁白 1：**钟摆停止，风声不再，世界仍在扩张……
旁白 3：……分外逼真……
旁白 5：……阴影中走出一位庄严无声的幽灵，巍峨可畏，为无限延伸的黑暗笼罩……
旁白 2：……Jack Bright 不禁毛骨悚然……
旁白 3：……他真的很害怕。
第四幕
末位幽灵
**Bright：**你……你是 Famine，圣诞幽灵未来。
FAMINE 没有回答，仅仅伸出了一只白骨之手。
**Bright：**你是要给我看那些尚未发生……但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投影。
FAMINE 缓缓抬头，像是赞同 BRIGHT 的问话。
**旁白 5：**尽管他已熟悉了幽灵的行事，Bright 仍对这沉默的身影备感畏惧，以至于双腿颤抖不已，近乎瘫软。当他面前可以控制自己时便立刻跟了上去，幽灵停顿片刻，像是在观察他的情况，并给他时间恢复。
**Bright：**Famine……我惧你更甚于先前的两位幽灵和我所见过的任何异常，或是我可想象到的任何恐怖之物，但我知道你来此是为了我好，我……我希望能改变自己，我希望能成为更好的人，我愿意接受你的帮助，只是……你能跟我说句话吗？
FAMINE 仍闭口不言，手骨指向前方。
**Bright：**让我们行动起来，引导我吧，幽灵，夜晚将逝，时间宝贵，请带路吧。
**旁白 4：**幽灵像拉开窗帘一般挥去黑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 Bright 未曾来过但无比熟悉的站点，他环顾四周，发现墙壁上标识着“S-13”，附近站着三个人，看起来像是博士，正在低声交谈，Bright 不禁注意到一支 GOC 维和部队经过他们的身后，却没有任何人紧张抬头，
**Dr. Silver：**不，这事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它完全毁了。
**Dr. McTiriss：**什么时候？
**Dr. Silver：**昨晚，大概。
**Dr. Rosen：**为什么？我想它本可以永垂不朽的。
**Dr. Silver：**谁知道呢。
**Dr. McTiriss：**其他员工呢？他们被转移了？
**Dr. Silver：**我不知道，或许他们已经作出决定了。
**Dr. Rosen：**那……他呢？
**Dr. Silver：**啥？
**Dr. Rosen：**你知道的，他有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Dr. Silver：**哦，那个老不死的？不，据我所知没有，他大概会留在那儿等死，这可比做其他事情强得多了。
**Dr. McTiriss：**就这样了吧？这就是结束？没有隆重的欢送仪式和类似的宴会？没有葬礼？
**Dr. Silver：**为了他？（大笑）有谁会愿意参加啊？
**Dr. Rosen：**如果他们提供午餐的话我倒是毫不介意，不过得先大快朵颐。
大家都笑了起来。
**Dr. Silver：**好吧，我大概是我们三个中最漠不关心的，我对仪式和葬礼不感兴趣，但是……想想看，我某天也会去世的，有谁会当我是他重要的朋友，对一个每隔几周打次招呼的人来说？
演员在走廊中穿行，Bright 注意到他们挂着 GOC 的徽章，与基金会的同僚并肩而行。
**旁白 1：**人群消失了，突然，走廊里出现了不少脚步匆匆的员工，Bright 看向身旁的幽灵，希望得到解释，但他不曾回应。Bright 认识那些博士，他们曾是同事。
**旁白 2：**突然两个身影闯入他的视线，Bright 认出那是两位受人尊敬的站点主管，同他一样，地位举足轻重。
**Flux 主管：**晚好。
**Toph 主管：**晚上好。
**Flux 主管：**那魔鬼去世了，是吗？
**Toph 主管：**嗯，他们说的，真难以置信。
**Flux 主管：**是啊，去打高尔夫怎样？
**Toph 主管：**再好不过。
**Flux 主管：**好极了。
**旁白 3：**他们的谈话到此结束，Bright 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这些平淡无奇的对话有何意义，他认识这些人，但他们在说什么？那个死人不可能是他的同事 Everett Mann，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除此之外，Birght 也想不出来有谁的性命与自己密切相关。
**旁白 5：**他们忽而又身处一间仓库之中，视线所及处找不到尽头，容器和箱子堆至天花板，Bright 意识到这是一个秘密储存设施，放在这里的数据和藏品将被永远封存。
**旁白 2：**他们面前的三个人是仓库管理员和勤杂工，基金会这部庞大精密且永无休止的机器中的一枚齿轮，他们是基金会内部运转不可或缺的部分，一无所知，但不得不用工作换取端上餐桌的食物。
**Kestrel：**另一批货到了。
**Falcon：**还是 Site-19？
**Kestrel：**看起来是，最后一个，我想。
**Vulture：**在哪儿？那个箱子？侧面写着名字。
他们围拢上去，可是写着名字的那一侧正在观看者的对面，Bright 伸长脖子也看不真切。
**Kestrel：**我不知道，打开看看怎样？没人会在乎这堆垃圾有什么闪失的。
**Falcon：**哦，看，这行头挺不错的。这是写字用的金笔吧？
**Vulture：**我得说我喜欢这些，花哨的大礼帽，古怪的猴子雕像。
**Kestrel：**文书，稿件，订书机……办公用品。
**Vulture：**我见过最高级的办公用品。
**Falcon：**这家伙一定是个大人物。
**Vulture：**基金会或者 GOC？
**Kestrel：**肯定是基金会，GOC 早就搬到他们在乌克兰的基地去了，Site-19 毁灭之前那里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了。
**Falcon：**哈！看这个！这小鞋子奇形怪状的。
Vulture： 我说，Kes，你不觉得这些东西属于那个在 Site-19 拆毁前死去的老家伙吗？
**Kestrel：**不知道，不过这是他的名字，毫无疑问。
**Vulture：**的确，两腿一蹬上了天堂。
**Falcon：**何必呢，他们说他嫌麻烦不想离开，即使告诉他那里已被放弃，可这也不能说服他迈出大门。
**Kestrel：**那可真是解脱了，这种性格绝没法跟 GOC 和谐相处的。
**Vulture：**谁知道 GOC 怎么想呢，老兄。
三个人在笑声中将箱子装车推走，Bright 快步上前意图一探究竟，可眼前的景象逐渐消失了。
旁白 1： Bright 的目光穿越黑暗，投向远处的小山峰，那堆焦黑的残骸无疑是 Bright 万分熟稔的 Site-19。钢材燃烧的刺鼻气味和灰烬在空气中徘徊不散，灌入他的鼻孔，充斥肺叶。
**Bright：**幽灵，请留步，我知道这里，或者说我也曾是这之中的一员，我知道如果我不肯改变自己也会跟他们谈及那人落得同样下场。上帝啊，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旁白 2： Bright 畏缩不前，场景陡然转变，他们站在一条大理石走廊的入口处，前往基金会首屈一指的大型设施，那里原本宏伟辉煌，现在却仅剩一条昏暗走廊，墙壁斑驳破烂。Bright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处大厅废墟中的幽灵遥遥一指，他停住脚步。
**Bright：**Famine，这地方太可怕了，带我走吧，我不会忘记这教训的，我保证。求你了，带我走吧。
FAMINE 一动不动地指着那幢建筑物。
**Bright：**我明白你的意思，朋友，如果我有能力如此的话一定会听从的，但是没有勇气，幽灵，我不敢踏进那条走廊，拜托，或许……如果有谁，有任何人，对这可怜人的死或者整个站点的毁灭感到悲伤……带我去看看他，幽灵，我求求你。
**旁白 4：**黑暗重返，当它再度褪去，Bright 站在一个小公寓门口，那是 Django Bridge 的家，他们静悄悄地走了进去。
TILDA MOOSE，她的小孩子们，成年的 FRITZ 身处其中，FRITZ 默然站在窗边，他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提笔写字。
**Bright：**太安静了，Famine，这里曾充满欢声笑语，可现在——
Moose： Fritz，你父亲呢？他该回家了。
**Fritz：**稍晚了点儿，妈妈，不过我想这几天走的更慢了。
TILDA 的声音不如往日般快活，略显低沉和动摇。
**Moose：**我知道他是……背着 Tiny Zyn 回家的，实际上步子应当迈的飞快，小 Zyn 坐在他的肩头大喊大叫。
**Fritz：**我也知道，经常是这样的。
**Moose：**她的身体多么轻盈，你的父亲又那样爱她，这一点也不麻烦……从来就不是麻烦。啊，你父亲在门口。
**旁白 3：**她跑去迎接他，可怜的 Django 身穿破旧的衬衫和薄外套，小孩子将她为他准备的茶水端上前来，他弯腰接过，孩子们依次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仿佛在说“不要哭，爸爸，不要难过。”
**Moose：**今天是礼拜日，你去看她了吗？
**Django：**是的，亲爱的，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起，那是个林荫茂盛的美丽地方，你以后可以常常到那里去，我答应过她，我……我每周都会去看她的，我的女孩，我的小，小宝贝，哦上帝啊，我的小公主。
**旁白 4：**他的美梦破灭了，已经无法弥补，他离开客厅走向书房，他的小孩子们仍身着圣诞装束。不过一会儿，稍微调整了心绪，他很快回到了家人中间。
DJANGO 坐在家人身旁，他们期待地望着他，他则若有所思地凝视前方，挤出一个满含热泪的微笑。
**Django：**我今天遇到了一位仁慈的先生，Tilda，我到新的岗位应聘，提交工作申请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位曾经见过的先生，他自我介绍名叫 Ralph Roget，为 GOC 工作，还是老 Jack Bright 的侄子。他看我的样子有些……沮丧，你知道的，主动问我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深深吸了口气。
**Django：**正因为他如此和蔼可亲，我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对我说，“我很抱歉听到这个，Bridge 先生，请替我安慰你的好妻子和家人，我真的很遗憾，”然后给了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的住址，你可以到这儿或是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我们愿意招聘像你这样的员工，Bridge 先生。”就好像真的认识过小 Zyn，与我们感同身受似的。
**Moose：**听起来他真的是位好人，拥有着高尚的灵魂。
**Django：**但是……我们就算彼此分离，也绝不会有人忘记我们的小 Tiny Zyn，我坚信——我们失去的第一位亲人，我知道……我们会记得她是怎样体贴人心、彬彬有礼，尽管她还是个小孩子……我们的想法永远一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小 Zyn 的。
**全员：**永远不会，爸爸。
**Django：**我很开心……非常开心。
BRIGHT 和 FAMINE 看着一家人彼此相拥。
**Bright：**幽灵，我知道你很快就要离开我了，我知道，但仍有一事不明，告诉我……告诉我那个死人究竟是谁，告诉我是谁跌入了那条漆黑的走廊。
**旁白 3：**黑暗将他们吞噬，他们缓慢地穿过基金会所属的小镇，Bright 努力寻找自己存在的迹象，却一无所获。
**旁白 5：**最终，他们又站在了 Site-19 的门口，Bright 依稀看到右侧员工宿舍的轮廓，莫名在浩劫中幸免，没有同站点一起遭受毁灭性的破坏。
**Bright：**这里，幽灵，停一下，这是我的家，我对这路相当熟悉，让我去看看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FAMINE 停下脚步，手指走廊。
**Bright：**我的家在那儿，你为什么指向别处，幽灵？
**旁白 2：**幽灵的手指不为所动，Bright 急忙冲下山坡，前往宿舍，大部分都空荡荡的，即使有少数留宿也正收拾行李，打理着事务，可当他来到自己的宿舍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整洁一新，好像从没有人住过似的。他回身望着站点，幽灵仍矗立原地，手指前伸。
**旁白 1：**Bright 回到幽灵身旁，他们一起走进阴森的建筑物，“这儿，”他思忖着，“他们谈论的那个可怜人就埋葬在这片废墟的某处。”
旁白 3：“他值得在此占据一席之地，”Bright 想着，“实实在在。”
**旁白 5：**幽灵的手仍指向伸出，越向里走，毁灭的痕迹便愈加明显，他不由得一阵心悸，恐惧浮上心头，幽灵停下脚步，手指向一扇孤零零的办公室门。
**Bright：**不，不不，幽灵，这不可能。
**旁白 4：**门上的铭牌分明书写着“Jack Bright 与 Everett Mann 主管”，Jack 从未以将老搭档的名字去掉这样的小事劳烦自己，透过门口，他仅能看到一束渺小闪烁的微光。
BRIGHT 颤抖着推开门，一个男人正脸朝下地趴在金属桌子上，后背被从天而降的支架刺穿，BRIGHT 走上前去，得以瞥见男人颈上挂着一块肮脏的金红色吊坠，他便是 JACK BRIGHT。
**Bright：**不！这不可能！不不，不，幽灵，听我说，那不是我，他们谈论的一定不是我，我不会落到他那地步的，为什么——如果我毫无希望的话，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到如此可怕的结局？
FAMINE 的手颤抖起来。
**Bright：**我的好幽灵，可怜可怜我吧，告诉我，告诉我这是未来的投影，告诉我如果我改变自己的生活，未来也会改变！
**旁白 1：**幽灵冰冷的手颤抖不停，Bright 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支架不堪重负，砖石摇摇欲坠，墙壁逐渐坍塌。
**Bright：**我会将圣诞节铭记于心，我发誓，终年如此，我将铭记往昔，珍惜现今，考虑未来，三位幽灵与我同在，我绝不会将他们的教导拒之门外，该死的！告诉我幽灵，求求你，告诉我我可以避免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
**旁白 2：**Bright 满怀痛苦地抓住身前的手掌，就在那一刻，世界陷入了火海，开始分崩离析，伴随着呼啸声，头顶的天花板轰然坠落，身下的地板呻吟坍塌，所有事物坠毁在虚无之中，Bright 死命地攥着幽灵的手掌，即使他正欲背离而去。
**旁白 5：**为完成最终告解以求宽恕，Bright 松开了幽灵的手，令思绪置入天堂求取怜悯，幽灵黑袍忽为光线充斥，且愈发明亮，他不得不捂住双眼。
**旁白 3：**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房间的床上，阳光穿透窗帘，播撒而入。
第五幕
终章
**Bright：**这是我的房间。
他一跃而起，环顾四周。.
**Bright：**是的！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的——
他跑到前门，一把退开，Mann 的脸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又返回屋内。
**Bright：**上帝保佑圣诞幽灵！保佑你，Mann，你这老混蛋，谢谢你给我新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必须作出正确的选择！
他跑跳着穿过客厅，兴高采烈地喊着猩猩语。
**Bright：**都在这儿！Mann 是从这扇门进来的，Troy 那酒鬼之前就坐在这里，一切如此美好，如此正确！一切都发生了！哈哈哈！
**旁白 1：**Bright 发觉自己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Bright：**我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我不知道幽灵带我走了多久，我不知道——我一无所知！好像个婴儿，没关系，我宁愿做个婴儿。哇哦哇哦！你好！你好你好！
他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呼吸清新的空气，叫住一位路过的博士。
**Bright：**今天是什么日子？
**Heiden：**嗯？
**Bright：**今天是什么日子，好伙计，今天是什么日子？
**Heiden：**今天？怎么了，今天是圣诞节，先生。
**Bright：**这是——这是圣诞节！我还没有错过它，幽灵一晚完成了所有事情，啊，他们当然可以，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哦，天哪，他们无所不能。
**Heiden：**你打算干什么，这位陌生的猿人？
**Bright：**嗨，棒小伙子，你知道下一条街角的家禽店吗？
Heiden：……嗯，怎么了？
**Bright：**啊，聪明的孩子，了不起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挂在墙上的那只大火鸡卖掉？不是那些小家伙，妈的，我的意思是最大的那只，挂在墙上。
**Heiden：**什么，你是说那只像我一样大的？
**Bright：**多棒的好伙计啊，同你说话就是舒心，是的，就是那只！
**Heiden：**它还挂在那儿呢。
**Bright：**棒极了，去把它买下来。
Heiden：（笑）哈，当然，去吧。
**Bright：**不不我不是在开玩笑，去把它买下来，告诉那里的人把它带到这儿来，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他们应该送到哪儿去。你和店主一起回来，我就给你两百元，五分钟之内返回的话就给你五百块！
**Heiden：**五百块！我可以拿来做多少次足疗啊，是的先生，我马上回来！（他像出膛的子弹一样消失了）
Bright：（搓着手，像个疯子似的咯咯笑）我要把它送给 Django 一家，他永远不会知道是谁送过去的，上帝啊，它比 Tiny Zyn 还要大上四倍！
**旁白 2：**他飞奔下楼，抓起纸笔将地写下火鸡应被送往的地址，在他许久未曾沐浴的明媚阳光下微笑。当他步出前门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Bright：**Mann，Mann，Mann，多么美丽的门，我会在我生命的每一天将之视若珍宝，多么正直的门——啊！火鸡来了，你好，哇哦哇哦！你好，先生，圣诞快乐。
**旁白 5：**他微笑着问好，微笑着买下火鸡，微笑着招来一辆出租车，为司机指明开往 Django 简陋公寓的方向并付了车费，微笑着交给小 Sweet Heiden 应得的报酬，等到他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仍不能自抑地微笑着，直至笑声变作泪流。
**Bright：**我明白！我不能待在这里，今天是圣诞节！我得四处走动，拜访别人！
BRIGHT 穿上他最好的冬装，大摇大摆地走上街头，他对路过的每个人报以微笑并道上一句“圣诞快乐”。
**旁白 4：**他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前一天到他办公室拜访的两位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不安和愧疚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两人一定对他颇有微词，他于是径直走上前去，追上两人并拍打他们的肩膀。
**Bright：**先生们，你们好吗，希望你们昨天一切顺利，你们心地善良，圣诞快乐，先生。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1：**Bright 博士。
**Bright：**哦对，是的那是我的名字，我昨天的话可能令你不快，我向你致歉并请你原谅，而且——
他悄悄伏在男人耳畔说道。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1：**天哪！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2： Bright 博士，此话当真？
**Bright：**当然，说到做到，一美金也不会少。这儿有一大笔后备资金，你愿意帮我的忙吗？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 1：**先生，我不知道该怎样感激您！
**Bright：**什么都不要说！走吧，过几天来找我！圣诞快乐！
**玛娜慈善基金会员工：**上帝保佑您！
**旁白 1：**他在街头徘徊，目睹路人行色匆匆，与经过的孩童欢快玩耍，与劳工开玩笑，在厨房和面包房间闲逛，欣赏沿途的一切，他做梦也没有想过步行能够带给他如此之多的乐趣。
**旁白 2：**下午他向侄子家走去。
**旁白 3：**他在门前走了好几趟，因为他没有勇气敲门。
**旁白 5：**但他最终还是敲了，他的侄子回答了他。
**Bright：**Ralph。
**Roget：**叔叔？！我的天哪，是你吗？
**Bright：**是的，我是你的叔叔 Bright，我是来吃晚饭的，你会留下我吗，侄子？
**旁白 4：**留下他？Roget 差点把他叔叔的胳膊摇掉了。Bright 被迎接入内，几分钟后便不再拘束了，因为他已有所预料。游戏开始，酒水上桌，Strelnikov 的枪走火击中了他自己的脚（“不必担心，是金属假脚，真的早就冻掉了。”）绝妙的晚会，Bright 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
**旁白 1：**第二天清晨他早早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哦，他到的太早了，就只是为了抓住 Django Bridge 迟到，别无他想。
**旁白 2：**他确实抓住了！钟敲了八点，Django 没来，十分钟后，他还是没来。等到可怜的 Django 匆忙跑入，已经迟到了一刻钟，他冲向办公桌并抓起钢笔。
Bright：（刻薄）早上好，Bridge 先生，你这么晚才来是什么意思？
**Bridge：**非常抱歉，先生，我迟到了。
**Bright：**没错，到我的办公室来，Bridge。
Bridge： 抱歉，先生，每年仅此一次，我保证不会再犯错，我们昨天过得太快活了。
**Bright：**这是最不可原谅的，Bridge，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决定——
他从桌后跳起，猛跨一步，与大汗淋漓的 Django Bridge 四目相对。
Bright：——给你加薪！
**Bridge：**我——啥？您要干什么？
**Bright：**给你加薪，我的老朋友 Django，圣诞快乐！祝你能过个比以前更快乐的圣诞节，是的，我要给你加薪，帮助你的家人，傍晚我们可以一边喝圣诞酒一边讨论这事儿，现在去把暖气开大点儿，这里简直冰凉彻骨，让我们舒舒服服地取暖吧！
**旁白 1：**Bright 兑现了他全部的承诺，甚至更多，对 Tiny Zyn 来说，她没有死，他甚至成了他的第二个父亲，他同 Site-19 或其他站点的每一位博士、主管一样优秀。某些人会嗤笑他的变化，但他满不在乎，他已被深深触动，生活地同他人一样快乐喜悦，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不错了。
**旁白 5：**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同幽灵交易，（除了数年间的一个午夜，他与圣诞幽灵现今疯玩了一个晚上（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而且他总说自己知道该快活地度过圣诞，或许这对我们也是一样，我们所有人！Tiny Zyn 的看法恰如其分；
**Tiny Zyn：**上帝保佑我们，大家——
**Moose：**哇，怎么突然这么热，发生了什么？
**Bridge：**来自屋外，那是什——哦上帝啊！！
憎恨之星：（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去你妈的圣诞快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炸。